父亲的错

作 者：杨 豪

读诗莫若问心灵——《父亲的错》自解

       我不会作诗，所以极少写诗，却未曾料想《父亲的错》一诗引起关注，可谓一石激起百层浪。普通读者怎么理解我不会在意，但《贵州诗人》群让我在意了！正是这个省内外诗人荟萃的网络平台，逼迫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计，写下这篇姑且称之为解析的文字。

       必须说明，这是一首十分钟之内完成的即兴之诗，未敢说好。几天以来我一直在瞎忙，原本并没有作诗的兴趣，是因为我在翻看网页时才知道今天是父亲节，便想起了我的父亲，猛然间就有了创作的冲动。到真正下笔时，涌上心头的是我小时候曾经顶撞过父亲的旧事，在他诉说如何辛苦地把我养大的时候，我却冰冷地冒出一句“有本事生就得有本事养！”的话，心里还以为非常痛快，压根不明白它会深深刺痛父亲……我眼前依然浮现出当年父亲生气的样子，内心痛楚之极，而我已然年届天命了！

      随即我又想起曾经亲眼见到和听过的很多事情，不管是少不更事也好，是家贫无孝也好，总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责怪父亲，甚至把自己的一切过错都推给父亲，其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，是把自己的不孝也归因于父亲，责怪父亲没能让自己有能力有本事尽孝。这才真正是“可怜天下父母心”呐！     

     再看当今社会盛行的啃老一族，以及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们，他们何曾想到过自己身上的责任，对自己对家庭有过什么担当？从出生到成家，从成家到立业，有哪一样不是依赖于父亲？他们不都是当然地认为这是父亲的责任吗？有谁去真正理解过父亲？如果真正理解了，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！古话说：前三十年看父敬子，后三十年看子敬父。这在普通人家反倒是常见的事情，但我们在啃老族、在官二代和富二代身上看到过吗？自古子因父贵很普遍，不算稀奇，而当代父为子债、父为子罪，甚至父为子死的事情都出现了！

       一般而言，我们都只会在父亲节给几句万能公式一样的祝语，谁家的父亲不是平凡而伟大的？但有谁站在“父亲”的角度去思考过父亲一生的难为一生的痛？又有谁在写诗作文时敢于把“我”撇开去为老迈或天堂的“父亲”们鸣不平？我以为人间最大的悲痛，不是“父亲”的最终离去，而是往往要在“父亲”行将就木或离去之后我们才终于理解或发现“父亲”的好，读懂“父亲”的情怀，这就是所谓“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子欲养而亲不待”的痛苦！我们或许都听到或知道有这样的事情，“父亲”去世多年之后才发现老人原来是财富，于是到处收集资料研究“父亲”了，但“父亲”健在之时他们做过什么？把老人当过财富吗？不能不说这是人间极具讽刺意义的笑话。

      话又说回来，即便你是一个孝子，你是不是从年幼时就能唯父命是从？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要尽孝的？没有一定的人生阅历，我们是不会知道父亲好的，古人所谓“当家才知盐米贵，养子才报父母恩”说的正是大多数普通百姓都能感受并认可的道理。也就是说，对于父母，可以说人人都曾经有错，如果我们从小就能听父母的话并能按他们的意志去办事，我认为人生没有不成功的道理，所以说天下只有不是的儿女，没有不是的父母。但认识到这一点，我们得用数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，任何孝行都难报父母之恩于万一！同时，任何孝行也不能说明我们自己没有错，而错就错在我们都曾经不理解父母！再退一步说，即便你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子女，你的哪一件事情又没有让父母操心？父母对子女的操心，贯穿于他们从结婚到死去的全部过程！而我们对父母尽孝的时间，屈指可数！

      在此说明，我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孝子，也不敢说自己对得起父亲，但我敢说自己是父亲满意的儿子，不只是我，还有我的弟兄都是这样。我父亲因患不治之症在弥留之际相当痛苦，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让他有丝毫轻松，我就说：“爸！我们知道你非常痛苦，你有五个儿子，想骂谁就骂谁出气吧！”而这时根本不能说话的父亲居然咬紧牙关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：“不骂，我舍不得骂！我的娃娃个个都是好的！”

       所以，这首《父亲的错》，当然不是我对父亲的责骂，也根本不是写给我的父亲，更没有写我！它来源于我曾经顶撞过父亲的灵感，丰富于所有子女都曾经不理解“父亲”的事实——必须承认，或多或少我们都曾经“啃老”，更别说纯粹的啃老族与官二代富二代们了！而“父亲”对子女则是彻彻底底的一世难为，其中还包括对子女诸多错误的隐忍和包容……整首诗共七段，前六段加省略号都只在铺陈，乍看似对“父亲”的无情责难，实则是在放大子女对于“父亲”的错误，旨在引起读者情绪的激愤；激愤之后就看第七段，我真正想让读者思考的就是这一段：当父亲/终于被读懂的时候/或者风烛残年/或者命赴西涯/是谁在/在泪如雨下。我把这种阅读效果称为“跳楼机效应”，坐在跳楼机上，把你慢慢升高到二十层楼以上的顶端，让你感到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小变远，猛然之间载着你极速垂直下坠，让你很快失重，强大的冲击力令你在高空不住尖叫。但只需几秒钟你就落到地面了，本诗第七段就是我设置的“地面”。偏偏很多读者就恋恋不忘高空的“尖叫”感受而忽视了在“地面”该想些什么，不思考是谁在泪如雨下，为什么要泪如雨下！我就纳闷了，都“子欲养而亲不待”了，你为什么还不泪如雨下？难道你对父亲从来没有一点愧疚？那你就堪称古今完人了！

     所幸还是有人读懂了！其中有至交也有朋友，但最令我意外的却是一位领导朋友，他的留言简短而深刻：一首要用“阅历”才能“阅懂”的诗……令我感动！但总有网友反复说不该这样写，其中有人甚至不听明白者的解析，说：“我反复看过，我们要站到不懂事的孩子（的角度）去看这篇文章（诗）。”我想这是不需要我回答的问题，你怎么不站在不识字的人的角度呢？自古“酒逢知己饮，诗向会人吟。”杨豪绝对没有针对所有人作诗并能让所有人都读懂的本事，白乐天的诗要大妈能读懂，我不是白乐天。

     以上解读，信不信由你，反正我是信了！